本文作者:访客

校门内外的星娃们③|三位大学“星娃”讲述象牙塔之路

访客 2025-10-11 14:25:19 2
校门内外的星娃们③|三位大学“星娃”讲述象牙塔之路摘要: 本文聚焦于三位大学“星娃”的象牙塔之路,他们分别分享了自己的校园经历与成长历程,展现了校门外到校门内的转变与奋斗,这些年轻人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,实现了自己的梦想,成为校园中的佼佼者...
本文聚焦于三位大学“星娃”的象牙塔之路,他们分别分享了自己的校园经历与成长历程,展现了校门外到校门内的转变与奋斗,这些年轻人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,实现了自己的梦想,成为校园中的佼佼者,他们的经历激励着更多星娃们勇往直前,追求属于自己的象牙塔之路。

校门内外的星娃们③|三位大学“星娃”讲述象牙塔之路

在常人眼中,自闭症(自闭症谱系障碍,又称孤独症谱系障碍,简称“ASD”)群体往往与校园生活绝缘,但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主任医师邹小兵指出,部分自闭症孩子不仅能接受高等教育,甚至能进入斯坦福大学、牛津大学等世界名校深造。

美国电影《自闭历程》也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。原型人物坦普·葛兰汀在4岁时被诊断为自闭症,她克服重重障碍不断深耕学术,最终成为了美国科学院院士。

然而,关于自闭症孩子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数和具体情况,当前国内的相关研究和统计数据依然欠缺。

在本篇报道里,澎湃新闻采访了三位自闭症大学生:青衫四年前已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博士毕业,选择神经科学专业有出于为孤独症群体发声的考量;小柳目前就读于荷兰某高校经济学专业本科二年级,对数字有奇妙的感知力;阿阶是国内某985高校心理学博士生,周围人对她的评价是“很聪明”“擅长科研”。

当兴趣与专业深度契合时,这些学生不仅能突破社交障碍与并发症状带来的挑战,还凭借持之以恒的专注力成为领域的佼佼者。从普校到世界名校,从“不适合读书”的偏见到高校定制化支持体系的建立,他们的故事或许能一定程度重塑社会对自闭症群体的认知。

受访者一: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博士毕业,认为“孤独症”一词更能表现群体特征

我叫青衫,是一名神经科学领域的博士,也是一名孤独症人士。

我在自然科学领域的兴趣自幼便已产生。小时候就对古生物学、生物学、医学相关的内容很着迷,母亲也给我买了许多百科全书。

大学本科选专业时,我选择的是生物医学专业,并将神经科学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。这一选择有出于为孤独症群体发声的考量,一方面,通过对神经科学的专业学习推进人们对人脑和孤独症等障碍的了解,另一方面也可能找到潜在的药物干预方法。

我从小就很想做学术,在读博时,我发现自己在数据识别方面有一些额外的直觉。数据在我眼里不是枯燥无味的,相反,我看到数据会很高兴,像“诗和音乐”一样。

在接受高等教育的过程中,我也逐步摸索出了一些适合自己的方法。比如,我知道自己有听觉处理障碍,很难在交谈过程中听清对方的反馈。一般我需要辅助读唇,而且很多时候我听到的问题跟对方想问的问题不一样。现在我掌握了一个技巧,在听完对方的问题后,用自己的话重复一下问题,并向对方确认“你是不是想问这个”,然后再继续说。

从小学到高中,我一路就读的都是普校。父母对我的教育模式是比较放养型的,因为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,相比于学习,他们更希望我能健康地活着。

我的孤独症是在20岁左右的时候通过“自诊”发现的。这个“自诊”的过程也挺有意思,我平常有个爱好,喜欢去读一些罕见病的案例报告。有一天我想看一下孤独症是什么东西,然后我一看报告,心想,这说的不就是我吗?

然后我找了一些量表进行进一步验证,同时也看了许多临床诊断的文献。通过对所有测试结果的综合评估,我觉得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了。后来,我也去医院做了进一步检查,确诊自己患有孤独症。

当前社会对于孤独症群体的认识还是存在一定误解的。社会上对于精神类疾病总体都有病耻感,担心患者会不会攻击人、是不是疯子,大众在这方面还存在许多刻板印象。

孤独症群体一般会喜欢做自己非常感兴趣的学科。我认为在学术领域,孤独症群体的核心竞争力在于,会因为对某个学科的热爱,持之以恒地、专一地坚持下去,部分人最终能达到专家的知识水平。

受访者二:荷兰某高校大二在读,经济学专业

我叫小柳,在大学读的是经济学专业。之所以对这个领域感兴趣,是因为高中的时候,自己对于经济相关的课程就学得比较好。然后可能也知道自己有一点点天赋在这方面,至少在做题上,我很喜欢数学。

我打算在大二这一年开始接触科研,大概想做的是金融方向偏量化的领域。这个领域写论文需要用到一些编程,我对这方面感兴趣。

在做学术方面,我觉得自闭症群体是有独特价值的。我能够很专注于自己喜欢的东西,并且可以用很短的时间学好。像学数学的时候,我会感觉数字像一个活的东西,做题的过程就像在跟一个活的东西一起玩,所以学起来不会产生任何压力。我不知道怎么形容,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。

同时,在学习过程中,别人也会评价我“对细节的敏感度高”,容易发现一些普通人会忽略的东西。但有时候也会因为一些很小的细节,忽略了整体。

自闭症带给我的另一个特征是我每天需要有一个时间表,我想去遵循我的一切计划。但如果计划被打破就会比较崩溃,比如一个课程突然取消,或者在小组讨论的时候,有一个人突然不来,就会给我带来不安。

我所在的大学会给自闭症学生提供许多支持。我们学校有ASD Guidance,每周可以安排学长学姐跟我们进行30分钟的答疑,这时候就可以问学习或者生活上的任何问题。此外,校内的一些其他帮扶项目也可以帮我们延长考试时间,或者是申请单独考场。

我觉得这些校内帮助是很重要的。刚入学的时候,我总觉得课堂上有人在发出干扰的声音。我的同学就会告诉我可以尝试戴耳塞,然后坐到教室前面,这样就可以避免一些问题。

一些人的观念可能认为“自闭症孩子不适合读书”,我不赞同这样的看法。在我看来,单纯地念书和学知识是非常适合轻度自闭症学生的。自闭症学生不太擅长的是社交,但学术道路上也有一个人单打独斗的领域,只需要钻研好自己的课题就可以了。

而且,即便是学习上有障碍,可能很多时候并不源自自闭症本身,而是一些并发症状带来的。比如有些时候会比较难去完全跟上老师说的话,或者像我在初中的时候,经常会在课堂上犯困。那个困意是完全控制不住的,会直接睡晕过去。

我大概在两三岁的时候被发现有自闭症,那时候还不可以确诊,因为太小了。在医院里医生不会说是自闭症,只说是发育的一些问题。那时候爸爸妈妈带我出去玩,有亲戚朋友就会说,(我)好像不太对劲。

回望上学路,我在小学阶段没有经历过被“劝退”的事情,但是初中的时候有。初中刚入学的时候,我的行为好像跟同学会有点不一样。那时候我告诉同学和老师我有自闭症,学校就特别害怕,担心我会影响到其他同学。但后来通过父母跟学校沟通,还是可以继续就读的。

关于未来,我目前的想法是先继续做几年学术,然后就业的时候,找一份社交需求不那么高的工作。因为我在沟通的时候会有一点紧张,并且可能有点欠缺沟通技巧。

我觉得很多人在听到自闭症的时候,脑海里想到的都是典型的自闭症,会有一些误解。我希望更多人能知道,自闭症是一个谱系,它会有典型的一部分,但也有程度很轻的一部分,每个人都很不一样。

受访者三:国内某985高校博士在读,硕士期间确诊自闭症

我叫阿阶,可能与一些常见孤独症患者被发现的时机不同,我是在就读硕士时期才确诊孤独症的。

读大学以来,我就因为各种心理情绪问题经常去看精神科,但是一直没有发现病因。硕士期间的某一天,我偶然刷到了一篇关于成人ADHD(注意缺陷与多动障碍)的文章,随手点进去,发现里面提到的症状跟我很像。当时我第一次怀疑自己是ADHD,于是去医院挂了一个儿童科,然后被医生确诊为自闭症(ASD)。

其实在确诊前,我就总会感觉自己在人际关系和交流方面存在一定障碍。比如上小学时,我就隐隐感觉周围人都讨厌我,提到我的时候会用一种嘲讽的语气。还有在大学开组会时,我跟导师沟通的过程中,经常会出现双方互相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的情况。

所以在得知确诊结果的时候,我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觉得“天塌下来了”。相反,那一刻我特别开心,因为终于知道问题所在了。多年以来我一直有困惑,总觉得自己好像出了什么问题。当我终于得到一个解释的时候,会觉得自己的人生一下子就合理了。并且基于这个解释,我能够去规划未来。好像一切都被一个诊断给串起来了。

我在本硕博三个阶段学的都是心理学,心理学很有趣的地方在于它能用一套理论去解释身边的世界。我需要一个框架去理解人类社会,通过心理学的学习就能形成这样一个系统的知识结构。

我并不认同“自闭症孩子不适合读书”这样的观点,因为从小就有人说我很聪明,在小学和初中阶段,我的成绩都挺好的。大学期间,我觉得我挺适合做学术研究的,别人也说我很擅长科研。

因为确诊得很晚,所以从小学到高中,我一直在国内读普校,被当作“正常”孩子对待。我觉得在大学里可能还有大量像我一样的自闭症患者,因为智力水平相对较高,考上了大学,自己也没有接触过与自闭症相关的信息,所以一直都没有被确诊。

我觉得在学术领域,自闭症学生的独特优势在于,只要选择的是自己感兴趣的专业,就会更容易往这方面投入大量的精力资源,不断做到专精。像我喜欢心理学,我做的研究都是我真的想知道的东西,所以我能在这个领域不断做下去,而不仅仅是为了毕业。

关于未来,我目前的想法是博士毕业后继续做博后。我觉得做研究是一个很适合自闭症人群的职业,虽然做研究也需要社交,但只要能在研究领域内做出成果,一些社交障碍是可以被包容的。总体上说,这还是一件靠实力说话的事。

校门内外的星娃们③|三位大学“星娃”讲述象牙塔之路

海报设计 祝碧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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